如此,顾婉君抬头望向窗外,宫墙巍峨,像一座永远也逃不出去的牢笼。
即便如此,她依旧在思考如何破局。宁毅麾下还有数万精锐,定陶也有数万私兵,只要徐沧愿意接纳宁玉,亦或是站出来表态,一切都还有转机。
春猎或许是绝境,也可能是新的开始。
………
翌日,天色蒙蒙亮,神京的西城门口已是旌旗猎猎。
宫墙上的角楼刚敲过几声梆子,文德殿方向便传来整齐划一的甲叶碰撞之声,皇室的仪仗已在宫道上列队。
御座前,明黄色龙纹伞盖被十二名内侍高高擎起,伞沿垂落的珍珠串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隆圣帝身着紫貂镶边的猎装,腰间悬着一柄镶嵌绿松石的弯刀,往日里略显松弛的面颊此刻绷紧,眼角的细纹里藏着不容错辨的威仪。
他踩着白玉阶缓步走上龙辇,玄色靴底碾过朝露未晞的青石,发出沉闷的声响。
见此,周遭禁军齐刷刷单膝跪地,甲胄与地面撞击的轰鸣震得人耳膜发颤。“吾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吾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吾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起驾。”隆圣帝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投入静湖的巨石,瞬间破开周遭的喧哗。
护驾的禁军分成两列,手中坚盾连缀成两道银墙,将王公大臣尽数圈在中间。
司徒文告病,韩忠出征,萧如讳悠然自得的走在最前,时不时瞥向队伍末尾的顾婉君和其子。
“銮驾启行,威仪自肃,万邦咸瞻!”韩英依旧戴着鬼面,双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声音洪亮且高昂。
随着一声吆喝,皇城内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开拔而去。
队伍缓缓前行,顾婉君牵着宁辰站在侧后方的马车之上,隔着重重人影,目光却始终望向隆圣帝的背影。
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骑装,裙摆被风掀起时,能看见靴筒上绣着的暗纹箭囊。宁辰攥着腰间的长弓,昨夜母亲教他的那些应付场面的话,此刻全堵在喉咙里。
见儿子如此,顾婉君微微皱眉。
“母妃,你看那面旗。”宁辰忽然扯了扯对方的衣袖。
顾婉君顺着其子的目光望去,只见仪仗最前方的龙旗旁,还飘着两面杏黄旗,旗面上用金线绣着“贤”“允”二字,纪贤与纪允两位皇子的仪仗也已汇入队列。
纪允神色飘然,骑着匹栗色大马,腰间挂着副象牙扳指,与身旁侍卫说笑。纪贤则是沉默不言,青色猎装上还沾着露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