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里头都是干的,哪里来的口水!”
“都怪这贼老天,说阳就阳,说雨就雨,淹了庄稼不算,这会子又来折磨人!”
“少说两句吧,越说越口干!”
众人正做抱怨,却见那巡查的人走了过来,远远就张口道:“伙房送了饮子来,你们要水的自己去打!”
一边说,一边拿手指了两个方向。
“前后都有,找那伞棚遮着的便是。”
一群人踮高脚,在太阳下眯起眼睛去看,果然见得前后各有一个伞棚。
那带了水囊的年轻人立刻就道:“我去打水,我给大家伙去打水!”
到底年轻,他说着提个装土的大簸箕,把地上连葫芦带水囊的胡乱一拢,肩膀一耸,擦了下巴同耳后的汗,连跑带蹿地走了。
不多久,此人就抱着篓子回来了,走到众人面前,满脸都是惊喜模样,道:“这伙房!给的竟是熟水!”
诸人闻言,等抓了自己葫芦回来,拔塞咕噜咕噜两口,俱都惊奇。
“竟是真的紫苏熟水!”
“紫苏不值钱,倒是里头还给盐了!有点子阔绰啊!”
“管他值不值钱的,有好过没有了!”
“柴禾也要钱吧?”
“赶紧喝,别过两天管伙房的就给撵了!”
紫苏性温、味辛,能解暑湿之气,比寻常水消渴解乏,其中又有盐,几大口下去,力气虽然不至于当即回来,却是让人缓和了不少。
一群人喝了水,吭哧吭哧又干起了活。
管伙房的宋妙自然是算过成本,才做的这样安排。
此刻手下二十多个伙娘,个个都是熟手,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弄明白之后,但凡分配妥当,几乎没有出岔子的,也因为彼此都相熟,甚至遇得不顺手地方,还会互相补位。
切菜的只管切菜,和面的只负责和面,烧火的只烧火,劈柴的只劈柴,样样按着宋妙的安排来做,没有废话,踏实干活,整个伙房的做事都流畅得很,忙而不乱。
世上想要做事,无非管好三样:管人、管物、管事。
此刻人好管了,事也管好了,在食材这个物的选择上,宋妙就稍微多了一点余地。
一应菜色她买的都是尤其当季、尤其便宜的菜色,余下来一点,凑着拨过来的那一部分,预备定期拿来买肉、蛋。
此时伙房的开销来源很杂,除却朝廷拨给用于抚流民、修补堤坝的银钱,滑州州衙一部分银粮,还有一部分是韩砺从岑德彰那里讨来了贴补钱。
最后这部分原本是用于招募民丁、采买粮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