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细细碎碎,个个表情凝重。
早上来了好几拨人,都聚在库房里头,继而又抓来了四只鸡,只只来时雄赳赳,出去就蔫得头都抬不起来,喔喔喔变成了咯,连两声咯都咯不出来了,又有张四娘去铲灶里草木灰打扫院子里一地鸡屎。
大家哪里看不出来肯定有事,自然紧张。
宋妙知道有些事情越是瞒着,越容易叫人疑神疑鬼。
伙房里都是信得过的,她索性叫了田婶子过来,聚齐众人,把早上有人暗下巴豆的事情详细说了。
话音刚落,屋子里顿时炸开了锅,有骂那人恶毒的,有恨衙门不作为的,也有庆幸及时发现的。
宋妙又道:“眼下衙门已经去拿人了,还不晓得能审出什么东西来,但无论此人怎么供述,伙房都得警醒起来,即日起样样都要再三查检。”
她指了指不远处几人,道:“早上要不是四娘子、凤婶子机敏,说不得就要给那歹徒得逞,那时候后果我自担不起,诸位没了工,这也算了,要是出了人命——咱们日日是跟河工一道吃喝的,河道上不少也是大家三朋四友,亲人故旧,难道不怕?”
立时就有人应道:“娘子放心,我们都晓得!”
“我家里那口子同娘家两兄弟都在河道上,这就不说了,还有我自己的命,便是娘子不交代,也必定上一百心!”
“我那大儿子也在做工,今天还是早班,好险!”
“也不知哪个这么恶毒,巴豆吃得不好要死人的!”
但也有人想得多些,忍不住问道:“宋小娘子,无缘无故的,谁人会跑来下毒,必定是有人在后头指使吧?”
这话一出,便有人搭话道:“是不是那钱大虫?他原就不想给我们来上工,我听得说了,先前给娘子招那一批厨役全是混子——而今还大家还在传,说今次河工本来应当是招徭役的,因包一顿饭,要给钱才能轮上!”
“我也听说了,要是给的钱多,还能选那等轻松差事!”
屋子里慢慢就安静下来,人人看向宋妙。
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哪个不比宋妙晓得钱家威风跋扈?
再穷再苦,谁没有个三大姑的八大爷的儿子的表妹的小姑子的婆婆的邻居在衙门当差?
有心打听,又互相传播,而今简直人人都对河堤、衙门事情能数得出来三分——就怕出了什么岔子,影响了自己难得寻到的工。
宋妙此时才知道,原来钱忠明还有个“钱大虫”的诨号。
这所谓幕后指使,实在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