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在窗边小桌案,对着李恪昭的右手侧。
因她素来自律,无需如何督促,李恪昭通常教过新字后便顾自忙事或看书,她若有疑惑难处自会开口。
今日李恪昭照旧在琢磨羊皮卷上的仪梁城防图,却因不明缘由无法全然专注,眼神总向往窗下溜。
他与自己较劲许久,硬生生将眼神定在图上,末了还是没抵过那阵心浮气躁,放任自己扭头看去。
静谧春阳斜斜透窗,自背后温柔拥住跽身而坐的小姑娘,这让她仿佛肩披淡金蝉翼纱披风。
十五六岁的年纪,又是自小娇养闺中,身形轮廓瞧着就弱质纤纤,好似稍一用力便能捏碎。
可昨日大家都亲眼瞧见的,这姑娘娇美细弱的躯壳里藏着惊人胆色与杀气,绝非寻常女子能比。
此刻她正垂首执笔,瞧不清正脸神情,只见一笔一划明显缓慢而笨拙,但无丝毫浮躁不耐,全不同于昨日那般气势汹汹。
李恪昭唇角无声上扬,可眼底笑意尚未凝起,就见她明显晃了晃。
她伸出左手按住桌案边沿稳住身形,下巴不经意微抬,李恪昭这才瞧见她双颊有病态的红晕。
他心中一惊,赶忙起身过去,探出手背想触试她的额温。“你……”
面前冷不丁多了人,岁行云本能后仰闪躲,下一瞬才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他。
她笑道:“公子有事?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公子无事,有事的是你。坐着都在打晃了,自己没觉得?”李恪昭瞪她,以掌按住她头顶不让动,另一手轻贴上她的额头。
“我觉得还行,”岁行云心虚地抿了抿笑唇,“不严重。”
他眸色立时有了些许阴翳,冷声硬气:“回房等着,我叫人去请府医。”
这语气显是命令,并无商量的余地。岁行云遗憾轻叹,搁笔,慢吞吞收拾面前有些杂乱的小桌案。
“不必管了,”李恪昭道,“自己能站起来么?”
岁行云二度叹气,双手扶着桌案边沿慢慢起身:“可以的,公子。”只是动作慢些,脑子糊些,而已。
她扶着墙慢慢迈过书房门槛,脚下仿若千斤重,眼皮愈发沉了。
“罢了,你别动。”
李恪昭长腿一迈就到了她身旁,弯腰将人打横抱起,目不斜视往她所住的南院去。
岁行云僵身愣在他怀里许久,只觉脑中那团浆糊更黏了。
“公子,不合适吧?”她从干涩喉间挤出话来,“即便同袍伙伴互帮互助,也不是这种抱法。”
她只是脑子发沉,反应比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