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找的关系都找过了,现场也查过不止一次了,只在小西边门外的保零寺菜园附近,找到了半个破烂的马车轱辘。
因为前几天又下了场大雪,什么痕迹都找不到了。
唐枭五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半个月过去了,马上就要过春节了,还是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
这天夜里,在奉天城浪速通2号的悦来客栈客房里,陈卫熊正陪着鹤顶红喝闷酒。
悦来客栈在奉天十分知名,价格也是不菲。
这家客栈始建于1910年,在当时的奉天城里就已经十分知名,不料1919年因电源短路引发火灾被烧毁,仅留下骨架。
1921年重新修建,改成了欧式风格。
桌上的菜很简单,只有一盘水煮花生米,还有两个切开的咸鸭蛋。
喝着喝着,鹤顶红落下了眼泪。
这是陈卫熊第一次见她哭。
“怪我,都怪我,我不该放任不管,我该拦着他的……怪我,都怪我……”
她翻来覆去,絮絮叨叨就这么两句话。
陈卫熊也是心急如焚,可这时候不能火上浇油,只能安慰她说:“你别这样,找不到,总比找到尸体要好,是不是?”
“怪我……都怪我……”
鹤顶红继续唠叨着,此时她已经近乎绝望。
两个人已经分析了无数种可能,该做的都做了,还是两眼一抹黑。
陈卫熊只好把话题往其他事情上引:“咱们当初的想法,现在看,还是简单了……”
“啥?”鹤顶红早就喝多了,坐在那里,身子摇摇晃晃。
“我和老唐说过,想要闹腾大了等招安,变故太多!现如今惹火了大帅,招安还有可能了吗?难道‘唐枭’这个名字这辈子不能用了?万一有人再把‘唐枭’和‘周大胡子’联系在一起,那时候怎么办?再换身份?”
鹤顶红苦笑起来:“招什么鸟安?活着就好!”
“是呀,活着就好……”
“来,老陈,再陪我喝一杯……”
“别喝了,你喝多了!”
“狗屁!你还是不是个东北爷们?”
“……”
陈卫熊想说了,自己虽说在东北这么多年,可哥是南方人。
不过他没说,一口就干了。
两个人喝了一斤半的高粱烧,最后一杯酒下了肚,鹤顶红直接就倒在了床上。
陈卫熊帮她脱了皮靴,又盖好棉被,晃悠着回了自己房间。
黑暗中,他呆坐在床边,耷拉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