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杨邻葛下水,让他的人去蹚这浑水,去扛雷挡刀!是不是更妙?!”
张学良浑身一震,仿佛被一道闪电劈开天灵盖!
好一招驱虎吞狼!
够意思!
“父亲,振羽确实可当大用……”
张作霖闻言缓缓摇头,张学良愕然,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以为老子在夸他?”
张作霖齿缝间挤出冷笑,手指狠狠戳向虚空,仿佛要捅破什么假象:“唐振羽是头孤狼,更是一柄见血封喉的刀!”
“他见人说人话,见鬼甩刀子的本事,杨宇霆玩起来都未必有他丝滑!!”
“该鞠躬赔笑时,他腰弯得比窑子里大茶壶的腰还低,可转头就能把人的脑袋活生生割下来!”
“该见血时,郭茂宸是他的恩人,还是被他亲手毙了……”
张学良越听越不对,怎么父亲眼中翻涌的竟不是赞许,而是……焦灼?
张作霖又一次缓缓摇头,像头被铁链锁住的老虎,突然一把攥住儿子手腕!
“可这狼崽子骨子里是什么?你可看清楚过吗?”他嘶声低吼起来,指甲几乎掐进儿子手腕的皮肉里:
“是淬火的钢,是滚烫的血,是浇不冷的石头!他那副油滑皮囊底下,裹着焚天的野火,藏着一座活火山!”
说着,他颓然松手,望向窗外沉夜的目光,苍凉如雪:
“小六子,你记住喽……”
“这种人,能为你开疆拓土,荡平群丑!”
“可若真有一天……”
他声音陡然淬上铁锈般的血腥气:
“真有一天,山河崩碎,基业倾塌!需要你忍辱负重,需要你卑躬屈膝,甚至……需要你跪着把路走通的时候……”
“他唐振羽,第一个就会拔刀!”
“管他身前是千军万马,身后是万丈深渊!”
张作霖惨笑一声,手掌重重拍在儿子肩头:“他是柄劈星斩月的宝剑,也是把宁折不弯的痴刀!”
“为将,可比卫霍!”
“可为政……”张作霖喉头滚动,混着一声沉重的叹息:“他活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