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伴随着冬小麦苗的青绿相互交错。远处的村庄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刘超英侧过身,压低声音对我说,手无意识地拍了拍身下有些塌陷的座椅:“县长啊,上次我去临平县考察,人家云飞县长接待我,坐的就是新买的中巴车,空调的!县政府专门配的,软座,坐着又舒服又气派,开出去也有面子。咱们县里……是不是也该考虑更新换代了?您看咱们县交运公司跑农村的那些‘老革命’,都破成啥样了?门都关不严实!咱们坐这车去市里开这么重要的会,有点……掉份儿啊,显得咱东洪太寒酸。”
我感受着座椅弹簧的硬度和车身的颠簸,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嗯,是得考虑一下。形象问题,也是效率问题。回头你牵头,了解一下行情,看看‘红叶’或者‘太湖’牌的大概要多少钱一辆,县财政能不能挤出这笔预算来。打个报告上来。”
坐在前排的刘进京也转过头来,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县长,下午我和进岗主任约好了,要去市人大一趟。下午与东投客运、龙投客运两家公司负责人的碰头会,我就不参加了。”
我点头之后,刘超英继续道:“丁局长打电话,安排在下午两点,地点在县交通局会议室。主要议题还是围绕新公路通车后开通客运专线的事宜,两家公司的运力调配、票价核定、站点设置这些。”
“贷款自营这条路,考虑过没有?”我问道,目光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田野。如果能县里自己贷款买车运营,或许能掌握更多主动权,避免受制于人啊。
刘超英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县长,这条路子我们研究过,难啊!现在银行商业贷款利息太高了!年息最低也要10个点!县交运公司那点家底您是知道的,农村客运本就是亏钱,连年亏损,职工工资都发得勉强。这么大笔贷款砸下去,光是利息就能把他们压垮!更别说盈利了,风险太大,实在是不敢干,也干不起啊。”
我听了,心中也是一沉。10%的年息,确实是沉重的负担。我沉默片刻,目光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略显荒凉的田野,心中暗想:假如当初李泰峰在位时,能争取到低息的政策性贷款,或者有更长远、更务实的发展规划,县里现在或许就不会面临客运车辆老旧、发展受制于人的尴尬局面了。可惜,历史没有假如,李泰峰留下的只有烂摊子和骂名。
车子快驶入市区时,高楼渐多,车流也密集起来。我拿出会议议程和那份用蓝黑钢笔水修改过多次的讲话稿,再次凝神细读起来。稿子是我亲自操刀,反复推敲的,重点突出了东洪县在省委省政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