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般看着汪如海来来回回地搬,用奏疏在他面前堆了座小山。
“短短三天,朕收到六十二份弹劾你的奏疏,内阁的首辅、次辅、三辅也没你这阵仗,我们三元公的排场实在是大。”
永安帝话语里是掩不住的嘲讽。
焦志行病倒的第二日,御史田方率先上疏弹劾陈砚,罗列其十一条罪状。
永安帝压下不理,这一下言官们好似苍蝇闻着臭肉了,纷纷围了上来。
第三日就收了二十多份奏章,第四日收到近四十份奏章,全是弹劾陈砚,要求永安帝严惩的。
永安帝被言官们搞得焦头烂额,便想着陈砚所做乃是开海大业,必定困难重重,他身为君父,自是要鼎力相助,纵使被言相逼,他也必然要挡住,否则以陈砚一个五品同知,面对满朝文武,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今日早朝,官员们可谓群情激奋,势必要他严惩陈砚,更有言官当堂就要撞柱子,若不是锦衣卫早有准备,真就叫他们得逞了。
如此闹腾一上午,回来就见堆积如山的折子,永安帝头疼不已,就问陈砚的境况。
在永安帝看来,陈砚必定是四处奔走,四处碰壁,比他更艰难。
谁知汪如海道:“其养兄明年要参加春闱,他正在家专心指点。”
永安帝大怒。
原来只他一人饱受摧残,那陈三元正舒心地躺在家里,丝毫不管朝堂众臣要置他于死地。
愤愤不平的永安帝当即就召见了陈砚。
陈砚颇为慌乱:“臣自入朝以来,兢兢业业,万不敢负圣恩,一心为公,竟不知如何就被这么多人弹劾,还望陛下明察!”
永安帝总算好受了些,却还是道:“睁大眼睛,把这些奏疏好好看看,看看自己干了哪些好事!”
陈砚只得慌张地应了声是,拿起最中间那一摞上面的奏章,翻开后一眼便瞧见弹劾他的十三条罪状。
头一条便是擅离职守,致松奉百姓于不顾。
再往下看,什么宁王造反时却不加以劝阻,什么宁王造反时不顾百姓逃离松奉城,还有什么长久不在府衙点卯。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也是可以要他命的一条,就是私自招募五万民兵,其心不轨,当以谋逆论罪,该诛九族。
一条条罪状如同一把把尖刀,刀刀致命。
陈砚脸色惨白,手脚都在发抖,不敢再看,而是赶忙叩首,慌乱道:“臣万万不敢行那不轨之事啊!”
见他抖成鹌鹑,永安帝终于好受了些,声音也恢复了往常的威严:“才看了一份就急了?这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