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旧情,拉他一把,等新皇帝登基,他这个得罪了满朝文武的旧皇孤臣,就是新皇收买满朝文武最好的牺牲品。
作为孤臣,他被清算是可预见的。
他绝不能让周既白步他后尘。
“最近胡德运应该已经与你讲了许多朝堂派系争斗之事,今日我要与你说的,唯有四个字——仕途凶险。”
周既白振奋精神:“只要能如你一样办实事,我不怕死。”
“你又如何知道哪些人是在办实事,哪些人只是拿你当刀?”
陈砚正色问道。
周既白道:“凡是为百姓着想,就是办实事。”
闻言,陈砚轻叹一声:“满朝文武,谁不是将黎民百姓挂在嘴边,就连徐鸿渐张嘴闭嘴都是为国鞠躬尽瘁。一旦公敌徐鸿渐倒了,满朝全是清流,你又能分辨谁是忠,谁是奸?”
就连皇帝都分不清,更遑论一个初入官场的新人。
周既白听到的从来都是奸臣谋害忠臣,忠臣或扳倒奸臣,或丧命的事迹,仿佛忠臣奸臣一早就被众人所知,他只需要不畏强权,做心中所想就是。
可此刻,陈砚的话彻底打破了他的认知,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他迷茫,陈砚并未停下,而是道:“以你的资质,只要没有什么意外,明年你必金榜题名,到时就正式进入官场。我在年前就会离开京城,无法在你身边提点你。你只记住,好好当你的清贵翰林,切莫卷入任何一个派系斗争,切莫被人当枪使。”
“不与人来往吗?”
“不,你需与你的同年多多交好。以你之才,你必会是同年中的佼佼者,熬几年,待到他们在各个衙门得力后,你就能有一些影响力。你还年轻,慢慢熬,切莫急着攀爬,须知于官场一途,慢就是快。”
周既白有些想不通:“我的同年也会有派系。”
陈砚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他们分散不同派系,岂不是你在不同派系都有熟悉之人?你且记住,三年内只了解时事,了解官场,只学不做。这朝堂自有阁老九卿撑着,天塌不下来,纵使塌下来,也绝不会是你一个翰林能撑起来的。”
“你如此艰难,我岂不是不能帮你?”
周既白皱起眉头。
自那晚陈砚说了要开海一事,周既白就决心要随陈砚一同努力。
最近陈砚四处奔走,整日为此事忙碌,他便也一刻都不敢歇息。
总不能让怀远一人苦熬。
可是今日,怀远却与他说,让他什么都不做,这让他如何愿意。
陈砚收回手,笑道:“以我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