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雷,不是借力之兽,而是他自己撕裂出的五个片段,是“他”,但又不是完整的“他”。
他低声问了一句:
“你们……何以不合?”
天顶雷鸣翻滚,无人应答,只有五道魂影静静伫立。
忽而,金乌雷仰头而啸,眼瞳中映出天火:
“你让我们并肩,却从未认同我们的存在。”
“你只要我们的力,却厌我们的性。”
他言罢,雷焰四起,映出一片燃烧的城墙,那是三年前的长城之战。
楚宁立于残垣之上,遍体浴血,魂兵皆退,他独自一人冲入兽潮,将魂雷燃到极致,唤出天火雷灵,以一人之力,斩碎厉无咎。
血染残阳,天焰如旗。
那是他最狂烈的怒,却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无声地呐喊。
那一刻,他知金乌之火,是他的愤怒、也是他对“存在”的证明。
玄蛇雷冷笑出声,身形一扭,魂影化作一条盘旋在祭坛前的赤蛇,身披血印。
“你怕我的怨。”
“可若没有我,你又如何撑过那场荒谬的审判?”
那画面浮现:
他刚入奔雷武馆是,他被武馆周教习污为伤害同门的罪人,他跪于地牢台阶之下,任雷雨浇身,不言不语。
夜中神识震动,他在无声之中,将写有“雷”字的衣袍焚于冷火雷中。
他那一夜未眠。
玄蛇雷,是那份“忍”,也是那份“怨”。
他恨权、恨命、也恨自己无能——那种毒性,不靠着玄蛇的怨念,他熬不过来。
魇虎雷的声音轻得像风中流沙,低沉地从识海角落涌来:
“你唤我为‘恐’。”
“却不知,我是你每一次抉择前,那一丝迟疑的本能,是你不敢言说的‘不确定’。”
识海深处,浮现他曾在青璃尸首前的犹豫。
那一刻,若他快一步出手,青璃未必会死。
但他迟了一瞬。
不是因为能力,而是因为在动手之前,他看到了血手背后隐藏的更多冤魂。
那一瞬,他害怕自己若出手,自己连同青璃会一起死。
他在赌,也在怕。
魇虎,是他最不愿承认的一魂——他可以愤怒、可以伤感、可以执念,但他不能允许自己“恐惧”。
可恐惧,一直都在。
雪狐雷不语,只幽幽看他一眼,那眼神仿佛从雪地之下抬起,裹着三分冷意,七分哀意。
“我从不吵闹。”
“你却总将我藏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