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坐在案前,面前摊开着户部的钱粮账簿,上面的数字触目惊心。
加征赋税的命令已经草拟完毕,只待他用印下发。但他手中的笔,却重若千钧。
“父亲,夜深了,该歇息了。”长子崔志浩端着一碗参茶走进来,脸上满是忧色。
崔文善长叹一声,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额角:“志浩,这印一盖下去,不知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多少田亩荒芜…渊盖苏文这是要榨干高句丽的最后一滴血,去填那无底洞啊!”
崔志浩压低声音:“父亲,今日朝会,大阳王只是略提和谈,便遭如此羞辱打压。我们…我们是否也该暂避锋芒?渊盖苏文心狠手辣,若被他抓住把柄…”
“避?如何避?”崔文善苦笑,“身为太大兄,掌管国家钱粮,战事一起,我便已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要么助纣为虐,要么…便是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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