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宝的镜头缓缓摇过,将这些细节尽收眼底。
只是,补拍特写时出了意外。
当张超森做出挥铲动作时,江昭阳突然伸手托住他的手腕:“县长,土要往根系周围匀着盖。”
“这样才能确保树苗更好地吸收水分和养分。”
这一幕,恰好被摄像机的镜头捕捉。
在镜头中,江昭阳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因为角度和光影的巧妙结合,看起来竟如同是在搀扶着张超森。
林维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注意到县长太阳穴暴起的青筋。
……
当晚的县新闻联播里,刘金宝的剪辑手法堪称精妙:林维泉的脸被调暗两度,额角加了虚拟汗珠,还有污泥。
而邱洪那个泥点特写,被配上了“与群众同甘共苦”的烫金字幕。
自然就没了他!
当然,江昭阳更是没有一点儿镜头。
他出戏了。
第二天上班,江昭阳早早地来到了邱洪的办公室。
两人见面后,不由得苦笑一声。
“江镇长,进来吧。喝杯茶!”邱洪的声音略显沙哑,他边说边示意江昭阳坐下。
昨天辛辛苦苦完成的种植柳树加固堤坝工程,所有的功劳却被林维泉抢走了。
办公室的百叶窗将晨光切割成细密的金线,江昭阳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邱洪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显示器蓝光在他镜片上投下诡异的波纹。
“你看这个。”邱洪突然将键盘敲得啪啪响,“昨天的事上了地方新闻网,特定镜头就是张超森与林维泉。”
“我们两人不存在,其他人似乎都是陪衬的。”
“他们两人就是堤防种树主力军。”
江昭阳的目光凝固在屏幕上。
那一刻,他的心如坠冰窖。
他猛地一抬手,茶杯重重地磕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茶水四溅,染湿了桌面。
江昭阳摇了摇头,“不要看了!”
他提议道:“不如我们一起上堤坝去看一下。那更有意义些!”
“当然,还得带一把铁铲。”
他还有下一步的计划。
两人驱车来到堤坝,映入眼帘的是昨天刚刚栽种的垂柳,枝条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长势喜人。
看到这一幕,江昭阳心里稍稍感到了一丝安慰。
但随即又想到更重要的事情。
堤坝上的风裹挟着潮湿的土腥味,新栽的垂柳在江风中摇曳生姿。
江昭阳拿起铁铲,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