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林维泉不耐烦地打断电话那头的絮叨,骨节分明的手指重重叩击着檀木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冬日寒风,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冰刃,带着不容忽视的威胁,“那不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好好锻炼她一番嘛!”
他故意停顿了两秒,让沉默在电流中发酵。
听筒里传来刘邙嗫嚅的辩解,像潮湿的棉絮堵在喉咙里。
林维泉的下颌绷出冷硬的线条,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伸手扯开衬衫领口的第一颗纽扣,松了松领带,“玉不琢不成器,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
他故意放缓语速,尾音拖得很长,字字如坠冰棱。“越是难啃的骨头,越能磨砺人的意志,越能显出我们‘培养’的价值所在!”
听筒里传来刘邙小心翼翼的嗫嚅。
林维泉突然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加掩饰的轻蔑:“你作为一校之长,难道连这点基本的‘培养’艺术都不懂?”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让冰冷的威胁在电话线中蔓延。
随后,他才慢悠悠地,如同毒蛇吐信般,一字一顿地抛出了最关键的信息:“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林维泉的声音带着一种恶意的玩味,“你知道这位林秀琴老师,是谁的老婆吗?”
“不知道。”刘邙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叫。
“她是我们镇……马上要免职的王栩的老婆。”林维泉刻意强调“马上”二字。
他的指尖划过办公桌子边上那盆蔫头耷脑的绿萝,猛地扯下一片叶子,“你不明白吗?”
他将碎叶碾成汁水,粘稠的汁液在掌心散发着苦涩的气味。
林维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耐烦。
听筒里电流声刺啦作响。
几秒钟后,刘邙的声音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般骤然拔高。
先前电话接通时的支支吾吾全然不见。
他的语气已经完全变了调,之前的为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领神会、甚至带着兴奋的谄媚和狠厉:“王栩?!明白了!”
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兴奋颤音。
他喉间溢出短促的嗤笑,尾音拖着黏腻的弧度,仿佛已经看到了林维泉在电话那头满意的颔首。
“林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林老师的!”他把“照顾”两个字咬得极重,充满了不言而喻的阴险。
刘邙的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亢奋,“最难管的学生、最挑刺的家长都等待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