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说你死了!可我不信!我把你背回来了!”
“你不能就这么算了!你给我醒过来!”
“听见没有!醒过来——!”
吼声到最后,已带上了凄厉的哭音。
这耗尽了她仅存的力气,身体一晃,手中的艾条差点掉落。
她慌忙稳住身形,滚烫的艾灰却簌簌落下,几点火星溅在手背上,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咬紧下唇,将那痛楚连同翻涌的情绪一起狠狠咽下,重新稳住悬在百会穴上方的艾条。
豆大的泪珠终于控制不住,挣脱了眼眶的束缚,滚烫地砸落在江昭阳冰冷僵硬的额角,留下一点小小的、迅速变凉变暗的水痕。
窗外的天色,在持续了不知多久的铅灰之后,终于透出了一丝极淡、极冷的鱼肚白。
雨不知何时停了,只余下檐角滴水的单调声响,嗒……嗒……嗒……敲打着死寂的空气。
就在这新旧交替、晨光熹微的死寂里,一种极其细微的、异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咕噜……”
像是沉寂千年的深潭底部,终于冒出了一个微小的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