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而出:“奕恒哥,你别这样……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陈奕恒转身要走,却被王橹杰叫住。
“奕恒哥,”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张函瑞偷偷给我送过信,说他找到当年你父亲被陷害的证据了,藏在……藏在张府的假山石下。他说他会想办法交给你,让你一定要小心张桂源和左奇函……”
陈奕恒的脚步顿住了。
原来,他们都在挣扎。
回到碎玉轩,他坐在镜前,一点点拆掉发髻,看着散落的长发铺在身前,像一汪黑色的血泪。张府假山……他记得那里,小时候,他们总爱在假山后面藏东西,张函瑞的糖纸,张桂源的弹弓,王橹杰的剑穗,还有杨博文落下的书……
他必须拿到那份证据。
当晚,皇帝又来了。陈奕恒一反常态地温顺,给他斟酒,陪他下棋,甚至在他靠近时,没有躲闪。皇帝很满意,笑着说:“这才乖。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臣妾想去张府赴宴。”陈奕恒垂下眼,掩去眼底的算计,声音柔得像水,“听闻太傅府的梅花开得正好,臣妾想……沾沾文气。”
皇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倒是会选时候。张太傅明日正好设宴,朕准了。”
他不知道,陈奕恒说这话时,指甲已经深深嵌进了掌心,渗出血珠。
赴宴那日,张府。陈奕恒坐在女眷席间,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襦裙,长发披肩,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怯,像极了深闺里的大家闺秀。张桂源坐在男宾席,看见他时,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颤,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张函瑞躲在屏风后,看着他被夫人们打趣“好个俊俏的宸君”,看着他强颜欢笑的样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转身就往假山跑去。
宴席过半,陈奕恒借口更衣,溜出了宴会厅,凭着记忆往假山走去。刚走到假山后,就看见张函瑞拿着一个木盒跑过来,脸上满是焦急:“奕恒哥,快走!我爹发现我动了密信,已经让人去报官了!”
他把木盒塞进陈奕恒手里:“这里面是证据,你快藏好!张桂源……张桂源他不是故意的,他是被我爹逼的……”
话音未落,就听见张桂源的声音传来:“函瑞!你在做什么?”
张函瑞脸色一白,推了陈奕恒一把:“快走!别管我!”
陈奕恒握紧木盒,看了一眼冲过来的张桂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