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他目光平视前方,却在扫过第三排时猛地顿住。
左奇函坐在那里,穿了件熨帖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和记忆里那个叼着棒棒糖踹他书包的少年判若两人。他手里捏着支钢笔,笔帽转得飞快,视线像钉子般钉在陈奕恒身上,带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
谢幕时陈奕恒下台,刚走到后台就被左奇函堵住。他靠在化妆镜前,指尖夹着张烫金名片,递过来时带着淡淡的古龙水味:“我爸的公司,缺个助理,你……”
“不必了。”陈奕恒板着脸冷漠的说“我对商业没兴趣。”
左奇函的手僵在半空,名片飘落,印着“左氏集团”的字样在地上蜷成一团。“陈奕恒,”他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你就这么恨我们?连个机会都不肯给?”
“机会?”陈奕恒转过身,眼底没什么情绪,“你锁我在器材室那天,给过我机会吗?你看着陈浚铭撕我作业时,给过我机会吗?左奇函,不是所有伤害都能被原谅,也不是所有后悔都能被成全。”
左奇函的脸霎时褪成惨白,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陈奕恒从他身边走过,擦肩而过时,听见他极低的声音,像在自语:“我那时候是怕……怕陈浚铭对我也像对你一样,怕自己站到你那边,就成了众矢之的……”
陈奕恒脚步没停。少年人的怯懦或许有理由,可伤害一旦造成,借口就变得廉价又可笑。
平安夜那天,陈奕恒收到个匿名包裹,拆开是只手工缝制的布偶,穿着迷你版的高中校服,眉眼像极了他自己。布偶的手里攥着张纸条,是杨博文清秀的字迹:“在旧物箱里找到的,高三那年缝的,针脚不好,别嫌弃。”
陈奕恒捏着布偶的衣角,指腹抚过歪歪扭扭的针脚。突然想起高三某个晚自习,杨博文总低头在桌洞里忙活,被老师点名时慌忙把东西塞进抽屉,耳根红得像火烧。原来那时缝的是这个。
他把布偶放进书柜最深处,和杨博文当年给的笔记并排摆着。有些温暖他记得,却不能回应——就像此刻窗外的雪,再美也会融化,何必贪恋一时的温度。
放寒假回家时,陈奕恒在高铁站看到了张桂源。他穿着志愿者的红马甲,正在帮老人搬行李,侧脸在顶灯下发着光。看到陈奕恒时,他手里的行李箱“哐当”砸在地上,草莓糖从口袋滚出来,在瓷砖上弹了好几下。
“奕恒!”他红着眼追上来,手里还攥着颗没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