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期待，“以后……可以常联系吗？”

陈奕恒的目光落在他肩膀的淤青上，想起高中时他总爱把受伤的手藏在身后，怕被自己看到。“祝你前程似锦。”他轻声说，语气客气又疏离。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陈浚铭身上。

他慢慢走上前，把画框递过来，指尖抖得厉害：“当年……对不起。”

陈奕恒看着那幅向日葵，画里的少年笑得灿烂，背景是大片大片的金黄，像极了他们再也回不去的夏天。“画得不好。”他没接，“扔了吧。”

陈浚铭的手猛地垂下，画框“啪”地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像他那颗早就千疮百孔的心。“陈奕恒，”他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陈奕恒打断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好好生活吧。”

他转身要走，却被张桂源拉住手腕。“你要去哪？”张桂源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我们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吗？”

“以前？”陈奕恒笑了，眼底却没丝毫笑意，“哪个以前？是你们看着我被欺负却沉默的以前，还是把我推开的以前？张桂源，我们早就没有‘以前’了。”

他挣开所有人的目光，一步步走向校门口。阳光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像他此刻崭新的人生。

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压抑的呜咽声，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可他始终没有回头。

有些伤口愈合了会留下疤痕，有些错过就是一辈子。他不是不痛，只是痛过之后，选择了向前看。

而那些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少年们，终究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人海里。

他们或许会在某个深夜，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想起那个穿着白衬衫、发尾微卷的少年；或许会在看到向日葵时，突然红了眼眶；或许会在听到某首歌时，想起那个被他们弄丢的夏天。

这份爱而不得，成了他们余生漫长的修行。

而陈奕恒，早已在没有他们的世界里，活得很好。

他会在春天去看桃花，在夏天去听蝉鸣，在秋天去捡落叶，在冬天去踏白雪。他的身边或许会有新的人，或许会独自一人，但无论怎样，都再也不会有那些刺骨的寒冷和无望的等待了。

阳光正好，前路漫长，他终于可以笑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