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林的瘴气是青灰色的,像一条条黏腻的蛇,缠上陈奕恒的脚踝时,他差点栽倒在腐叶堆里。
白狐的嗅觉本就灵敏,此刻却被这股又腥又苦的气味呛得头晕目眩。他扯下脖子上的兽皮巾——那是张函瑞昨夜塞给他的,上面还沾着淡淡的姜味——捂住口鼻,踉跄着往林子深处走。
脚下的枯枝发出“咔嚓”声,惊得树上的夜枭扑棱棱飞起。陈奕恒的狐尾竖得笔直,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他记得部落里的老人们说过,禁忌林的藤蔓会模仿幼兽的哭声,引诱猎物自投罗网。
果然,没走多远,就听见身侧传来细碎的呜咽,像极了陈浚铭被踩到尾巴时的动静。陈奕恒猛地回头,只见一株灰黑色的藤蔓正抖动着卷须,尖端泛着诡异的粉红。
他心脏狂跳,转身就跑。狐族的速度在此时终于派上用场,风声在耳边呼啸,直到那呜咽声彻底消失,他才扶着棵歪脖子树大口喘气。
掌心的草药包不知何时磨破了,几片枯黄的叶子散落在地。陈奕恒蹲下身去捡,指尖却触到一片温热的液体。
是血。
他顺着血迹抬头,只见树后蜷缩着一个身影。是只受伤的鹰兽,右翼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羽毛被血浸透,粘成一绺一绺。看清那张脸时,陈奕恒倒吸一口冷气——
是杨博文。
“博文哥?”他声音发颤,“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博文艰难地睁开眼,鹰瞳里满是疲惫:“部落……被雪豹围攻了。”他咳了两声,嘴角溢出血丝,“我断后,不小心被藤蔓缠上了。”
陈奕恒的心猛地一沉。雪豹是红月季后最凶猛的兽类,单个部落根本对付不了。他想起张桂源的狼爪,左奇函的毒牙,还有王橹杰厚实的熊掌……他们能应付吗?
“他们怎么样了?”
“陈浚铭被抓伤了腿,张函瑞背着他先走了。”杨博文喘着气,翅膀抖了抖,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桂源哥让左奇函带着他们往南迁,他和橹杰哥引开雪豹……”
陈奕恒的指尖冰凉。往南迁?那是片更荒芜的冻土,连最耐旱的沙棘都长不活。
“我得去找他们。”他站起身,狐耳紧绷着,“我知道有条近路,能抄到南迁的峡谷。”
杨博文拉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疯了?禁忌林的瘴气会蚀骨,你再往前走……”
“那也不能让他们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