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时节，草原上的风带着谷物的甜香。陈奕恒蹲在晒谷场边，看陈浚铭指挥着一群小鹿和狼崽分装野麦，忽然听见天边传来熟悉的鹰啸——杨博文正驮着北域来的信使俯冲而下。

“狼王的信！”杨博文落在石碾上，信使抖落翅膀上的风尘，递出一卷狼皮纸。张桂源展开时，指腹抚过上面深浅不一的爪痕——那是老狼王弥留前，用最后力气刻下的嘱托：“南草原的暖，要分些给北域的石缝。”

当夜，议事篝火燃得比往常旺。左奇函用蛇信舔了舔新磨的石刀：“北域的冻土该翻了，我带蛇族去凿冰泉。”杨博文拍着翅膀：“鹰族能引路，把南域的稻种送过去。”陈浚铭举着胡萝卜干蹦起来：“我去教小狼崽种苜蓿！”

陈奕恒看着众人眼里的光，忽然想起去年寒冬里，他们缩在破帐篷里分半块冻肉的模样。他摸出陶罐里那块被火烤得温热的平安石，上面的爪印早已被摩挲得发亮：“不如修条路吧，从北域的狼穴到南草原的温泉，让春天走得快些。”

修路的日子里，各族少年的脚印叠成了长链。张桂源带着狼族凿开结冰的河床，左奇函的蛇族在冻土下挖出排水道，杨博文的鹰族衔来耐旱的草种，鹿族的迎春藤顺着新修的石路攀爬，陈浚铭则在路边埋满胡萝卜种子——他说，等来年春天，赶路的人能闻到甜香。

陈奕恒的孤耳总在夜里发烫。有次他蹲在路基边捡碎石，张桂源忽然从身后捂住他的耳朵：“北风里有雪豹的味道，别听。”他转身时，撞进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狼族青年的耳尖沾着草屑，脖颈间的迎春花环还没谢，像把春天系在了脖子上。

路修到半途，雪豹族果然来犯。但这次，不等张桂源搭箭，两侧山坡就滚下鹿族的石球，天空掠过鹰族的箭雨，冻土下窜出蛇族的绊索。雪豹首领看着漫山遍野的各族少年，忽然明白：那些曾在寒冬里独自舔伤的生命，早已把彼此的温度，织成了无法撕裂的网。

开春时，第一支商队从北域走来。赶车的老狼掀开毡布，露出满车北域的黑曜石，换来南草原的蜂蜜和稻种。商队少年摸着路边发芽的胡萝卜，笑说：“这路真暖，连石头都带着温度。”

议事石旁的陶罐，被各族少年添满了新物件：北域的黑曜石、南域的蜜蜡、鹰族的翎羽、蛇族的玉石。陈奕恒把最后一块平安石放进去，盖紧盖子时，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碰撞声——像无数个寒冬与春天，在罐子里轻轻相拥。

张桂源靠在他肩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