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碎裂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人。

王橹杰第一个冲进来，看见地上的狼藉和蹲在地上的陈奕恒，心猛地一揪。他没敢多问，只是快步上前，想扶他起来：“殿下，地上凉。”

陈奕恒没动，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哭声像细针，扎得人耳膜发疼。

王橹杰的动作顿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陈奕恒——卸下了所有防备，像个无助的孩子。他默默地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碎片，指尖被锋利的瓷片划破，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别捡了。”陈奕恒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让它碎着吧。”

王橹杰没听，依旧一片一片地捡着，动作轻柔，仿佛在收拾什么稀世珍宝。“碎了，也该收拾干净，免得扎到你。”

陈奕恒看着他指尖的血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他伸出手，想拉住他，却被王橹杰避开。

“脏。”王橹杰低声道，将碎片放进托盘里，“我去拿药箱。”

他转身要走，却被陈奕恒叫住：“橹杰，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王橹杰的脚步顿住，背对着他，声音低哑：“因为是你。”

这四个字，简单得像一句废话，却重重地砸在陈奕恒心上。

是啊，因为是他。所以无论他多冷漠，多抗拒，他们都像飞蛾扑火一样，奋不顾身地靠近。

王橹杰很快拿来药箱，替陈奕恒检查有没有被碎片划伤。确认他没事后，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陈奕恒看着他用布巾按住流血的指尖，忽然说：“我来吧。”

王橹杰愣了一下，将药瓶递给他。

陈奕恒蘸了些药膏，轻轻涂在他的伤口上。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王橹杰的指尖很烫，烫得他心头发慌。

“小时候，你也总替我包扎伤口。”陈奕恒低着头，声音很轻，“那时候你说，我是太子，不能留疤。”

王橹杰的喉结动了动，“嗯”了一声。

“可现在，我宁愿留疤。”陈奕恒抬起头，看着他，眼底是化不开的悲哀，“至少那样，你们就能看清，我不是你们想象中的样子。”

王橹杰看着他苍白的脸，忽然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陈奕恒下意识地想躲，却被他按住。

“在我眼里，你什么样都好。”王橹杰的声音很柔，带着一丝蛊惑，“好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