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的排名贴出来那天，走廊里挤得水泄不通。

陈奕恒踮着脚在人群外张望，目光先落在最顶端——左奇函的名字依旧牢牢钉在第一，红笔圈住的数字刺得人眼睛发疼。往下数了七行，他看见了自己的名字，旁边紧挨着的是张函瑞，两人分数只差了三分。

再往下翻一页，王橹杰的名字歪歪扭扭地挤在中游，后面跟着张桂源，两人分数一模一样。陈奕恒盯着那两个并排的名字，突然想起去年期末，王橹杰熬夜刷题，草稿纸堆成小山，最后还是差了陈奕恒五分，当时他气鼓鼓地说“下次肯定超过你”，张桂源在旁边起哄“我赌一包辣条他做不到”。

“看什么呢？”杨博文的胳膊肘撞过来，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试卷，“我物理又挂了，左奇函说要给我补课，你要不要来？”陈奕恒摇摇头，视线越过人群，看见王橹杰正把一张揉成团的试卷塞进张桂源手里，两人头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张桂源突然抬头，正好对上陈奕恒的目光，立刻拉着王橹杰转身就走。

下午的体育课自由活动，陈奕恒坐在看台上，看着场里的人分成两拨。王橹杰和张桂源一组，杨博文抱着球跑过去，被王橹杰一把推开，笑着喊“叛徒别过来”。左奇函抱着书坐在树荫下，张函瑞蹲在他旁边，手里转着笔，不知道在写什么。

陈浚铭抱着瓶矿泉水跑上来，小脸红扑扑的：“哥哥，王橹杰哥哥他们不让我传球给你。”陈奕恒接过水，瓶身上还留着小孩的体温。他顺着陈浚铭指的方向看去，王橹杰正朝这边瞥，见他望过来，立刻转身扣了个篮，张桂源在旁边跳着叫好，声音大得能传遍整个操场。

放学时，陈奕恒在车棚撞见张函瑞。他正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里画着什么，见人来，立刻用脚蹭掉了。陈奕恒推着车经过，瞥见泥地上残留的痕迹——像是个没画完的坐标系，X轴上标着的数字，正好是他和王橹杰的生日。

“你的笔还好用吗？”陈奕恒突然开口。张函瑞的肩膀抖了一下，没回头，只是低声说：“丢了。”陈奕恒哦了一声，推着车往前走，听见身后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清脆得像根绷紧的弦突然断了。

走到校门口，左奇函的黑色雨伞正靠在门卫室的墙上，伞面上沾着几片落叶。他站在公告栏前，手指点着一张通知——是下周的数学竞赛报名表，上面已经填了他的名字，旁边还有个空着的位置，像是特意留出来的。

陈奕恒的脚步顿了顿。去年竞赛前，左奇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