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恒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外套，站在摄影棚的角落，看着化妆镜前被众人簇拥的几个少年。暖气开得很足，但他总觉得有冷风顺着骨头缝往里钻。

“陈奕恒，发什么呆？”左奇函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把一杯冰咖啡扔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杯壁上的水珠溅了他一手，“王橹杰要的咖啡，磨磨蹭蹭的。”

他手忙脚乱地拿起咖啡，指尖被冰得发麻。走到王橹杰身边时，对方正和张桂源说笑，眼角的余光扫过他，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放那儿吧，别碰我东西。”

陈奕恒的手顿在半空，最终还是轻轻把咖啡放在桌角，转身想走，却被张函瑞绊了一下。他踉跄着差点摔倒，后背撞上化妆台，上面的化妆品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哎呀，不好意思啊。”张函瑞笑得一脸无辜，语气里却没半分歉意，“谁让你走路不看路呢？”

陈浚铭蹲下来，捡起一支摔断的口红，故意在他白色的裤子上划了一道红痕，“这可是赞助商送的，陈奕恒，你赔得起吗？”

周围传来低低的笑声，像是细小的针，扎得他耳膜发烫。他咬着唇，蹲下去想收拾碎片，杨博文却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力道不重，却带着十足的羞辱。

“别碰了，脏了我们的地方。”杨博文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扎进心里。

陈奕恒猛地缩回手，指背上留下一个淡淡的鞋印。他低着头，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那些目光里有嘲讽，有厌恶，唯独没有一丝温度。

这时，导演喊准备拍摄，几个少年立刻换上阳光灿烂的表情，勾肩搭背地走向镜头，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陈奕恒留在原地，看着满地狼藉，和自己发红的指背，喉咙里像堵着棉花，发不出一点声音。

窗外飘起了初雪，落在玻璃上，很快融化成水痕。就像他心里的那点温度，刚冒头，就被瞬间浇灭。他知道，这只是今天的开始，在这片看似光鲜的聚光灯下，属于他的寒冬，还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