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间隙的休息室里，陈奕恒缩在最角落的沙发上，手里攥着明天的剧本，字里行间的台词仿佛都带着刺。

“哟，还在看呢？”张桂源走过来，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胳膊，剧本“啪”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张桂源却先一步踩住了剧本边缘，碾了碾鞋跟。

“这种烂角色，有什么好演的？”张桂源嗤笑一声，“要我说，你就适合在镜头里当个背景板，省得碍眼。”

陈奕恒抿着唇，没说话，只是用力想把剧本抽出来。这时王橹杰走过来，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保温杯，忽然“失手”松了手，滚烫的水大半泼在了陈奕恒的手背上。

“啊！”他疼得闷哼一声，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抱歉啊，手滑。”王橹杰掸了掸衣服，语气里没有丝毫歉意，“谁让你离这么近？”

陈奕恒忍着疼，把通红的手背藏到身后。陈浚铭凑过来看了一眼，突然笑出声：“红得跟煮熟的虾似的，还挺好看。”

杨博文递过来一瓶冰水，却在他伸手去接时猛地收回，往地上一倒：“哎呀，没拿稳。不过也好，冰水泡着或许能消肿——可惜，你没这福气。”

地面很快积了一滩水，陈奕恒的裤脚不小心蹭到，湿冷的触感顺着皮肤往上爬。他低头看着那滩水，像看着自己无处安放的情绪。

张函瑞拿着明天的剧本走过来，突然指着其中一段：“这段哭戏，你要是演不出来，估计就得被换掉了。不过也是，像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怎么可能哭得出来？”

左奇函在一旁附和：“说不定导演早就想换了，留着你就是浪费时间。”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扎在心上。陈奕恒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他知道反驳只会招来更过分的嘲讽，只能把所有的话都咽回肚子里。

窗外的雪还在下，休息室里的暖气依旧很足，可他却觉得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冷。手背的灼痛和心里的寒意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默默捡起地上的剧本，小心翼翼地拍掉上面的灰尘，仿佛那是他在这片冰冷的世界里，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只是他不知道，这份抓住，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