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录音棚还亮着灯，陈奕恒戴着耳机，反复录着同一句歌词。制作人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明显的不耐：“情绪！能不能有点情绪？你是木头吗？”

他摘下耳机，喉结滚动了一下，刚想说“抱歉”，就见张函瑞抱着手臂靠在门口，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录到现在？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也就这点水平。”

左奇函跟在后面进来，随手拿起桌上的乐谱翻了翻，故意往地上一扔：“这种歌，换我们随便谁来都比你强，偏偏让你占了名额。”

陈奕恒弯腰去捡，手指刚碰到纸张，就被左奇函一脚踩住手背。和上次杨博文不同，这次的力道很重，他疼得指尖蜷起，却不敢出声。

“捡什么捡？”左奇函碾了碾鞋底，“这种东西，配不上你的手——哦不对，你的手本来就不值钱。”

王橹杰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走到陈奕恒身边时，突然拧开瓶盖，顺着他的后颈浇了下去。冰水顺着衣领往里灌，陈奕恒猛地打了个寒颤，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清醒点没？”王橹杰笑得漫不经心，“别在这儿浪费大家时间，录不好就滚。”

陈浚铭凑到调音台边，手指在按钮上随意按了几下，屏幕上的音轨瞬间乱成一团。“哎呀，手滑了。”他笑得无辜，“看来你又得重新录了，辛苦啦。”

陈奕恒看着乱掉的音轨，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了。他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才调好的参数，就这么被轻易毁掉。

张桂源拿起他放在一边的保温杯，打开闻了闻，皱眉道：“还是凉的？连口热乎水都喝不上？也是，谁会帮你倒呢。”说着，他把杯子往垃圾桶里一扔，“换个新的吧，反正这个也该扔了。”

“哐当”一声，保温杯撞在垃圾桶壁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那是陈奕恒唯一的保温杯，是他刚进公司时，妈妈特意买给他的。

杨博文靠在墙上，看着他发白的脸，慢悠悠地说：“听说下周有个综艺资源，本来是定了你的，不过——”他拖长了语调，“我们几个跟经纪人提了提，觉得你不太适合抛头露面，毕竟……容易招黑。”

陈奕恒猛地抬头看他，眼里终于有了点波动。那个综艺是他盼了很久的，他甚至已经背好了台本。

“怎么？不服气？”杨博文挑眉，“就你这性格，上了综艺也是被骂的份，我们这是在帮你。”

录音棚里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