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个太监来算计皇帝,纵然得逞,又能如何?一剂春药,至多算一桩宫闱丑闻,动摇不了国本。
除非……
朱泊彦猛地睁开眼,一股寒意从脊椎直窜头顶,瞳孔因惊惧骤然收缩。
“快!”他声音嘶哑,几乎是吼出来,“把昨日文渊阁那杯残茶,连茶带水,立刻送去太医院!让院判亲自验!验不出的提头来见!”
命令如惊雷般传下去。
不到一柱香,曹德海连滚带爬地回来,面无人色,手中捧着的仿佛不是验单,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陛、陛下……”老太监舌头打结,“院判说…说茶水中除了‘春风度’,还验出……验出‘相思灰’!”
“相思灰?”朱泊彦蹙眉,这名字旖旎,却透着不祥。
“是前朝秘药,无色无味,银针也探不出…”曹德海声音发颤,“中者无甚症状,但若……若与人亲密交合,便会通过津液将此毒渡给对方…对方不出一日,必…必全身脏器衰竭而亡!”
殿内死寂,只闻朱泊彦陡然粗重的呼吸声。
算计……好毒的算计!
若他昨日未能把持住,吻了江随,甚至……那今日,他朱泊彦便已是一具躺在龙榻上渐渐冰冷的尸体!
可江随……
“备车!便服!传张院判!”朱泊彦猛地起身,龙袍带翻了案上笔墨也浑然不顾,“去翰林院!立刻!”
马车在京城街道上疾驰,几乎要散架。
朱泊彦一身寻常富家公子打扮,面色铁青,紧抿的唇线透出骇人的戾气。
身旁,须发皆白的张院判抱着药箱,被颠得脸色发白。
他年纪大了,实在受不得此等虐待,可皇上面前,他可是一个字不敢说的。
更遑论此行居然是为了新上任的江编修!
其后的深意,他想都不敢想。
翰林院偏厅,江随正对着一卷书册出神,他今儿个完成的早,正想着晚上要不要去买些糕点给晴儿。
忽听外面一阵骚动,隐约有“皇上”二字传来。
他忙起身整理衣冠,随众人跪迎。
一双玄色锦靴停在他面前。
“江编修,”皇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随朕来。”
江随心头一紧,不明所以地跟上。
他垂首跟在皇帝身后,却敏锐地察觉陛下垂在身侧的手,在微微发抖。
?
进入一间僻静值房,曹德海无声地合上门。
江随愈发不安,撩袍便要跪下:“陛下,臣……”
“坐着,”朱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