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打断他,亲自扶他坐到榻上,江随怔住,茫然地看着皇帝。
朱泊彦朝张院判使了个眼色。
老太医上前,声音温和:“江大人,昨日偏殿恐有宵小潜入,陛下忧心龙体,特让老朽来为您请个平安脉。”
江随恍然,顺从地伸出手腕,心下却疑惑:即便真有贼人,何至于劳动陛下亲自带太医来?还如此……急切?
张院判三指搭脉,闭目凝神。
朱泊彦站在一旁,面沉如水,目光死死锁在太医脸上,只有负在身后紧攥成拳的手,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时间一点点流逝。
张院判的眉头越皱越紧,额角甚至渗出细汗,他反复切脉,换了只手,神色越来越凝重,甚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困惑。
朱泊彦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难道……毒已深入?
终于,张院判松开手,抬眼看向皇帝,极轻地摇了摇头。
朱泊彦眼前一黑,摇头?是什么意思?没救了?他猛地抓住太医手臂,老太医痛哼一声。
曹德海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江大人,陛下想起还有几份翰林院旧档需您协助查找,可否请您先去藏书阁……”
江随虽觉古怪,但君命难违,只得躬身退下。
门刚一合上,朱泊彦便压低声音急问:“到底如何?毒可能解?!”
张院判“噗通”跪下,语气却带着奇异的亢奋:“陛下恕罪!老臣摇头非是不能治,而是……而是江大人他……根本无需治!”
“什么?”朱泊彦愣住。
“江大人脉象之奇,老臣行医一生从未见过!”张院判激动得胡子都在抖,“江编修脉象虚浮无力,分明是先天不足之症,按理说活不过弱冠,可偏偏心脉强韧,似有股生机硬撑着……”
朱泊彦不耐烦:“毒呢?那‘相思灰’……”
“这就是最奇之处!”张院判眼睛发亮,“江编修体质特殊,老臣观他脉象,似是‘漏壶之体’。”
“何谓漏壶之体?”
“就是存不住药力。”张院判解释,“常人服药,药性能存留七八分,可江编修如漏壶盛水,吃再多药,九成都排出体外,再珍贵的药材,于他也如清水过喉,留不下几分!唯有药性极其猛烈霸道的方子,才能在他体内留下微末痕迹。”
“与春风度不同,春风度性烈,因而对江编修还稍有影响,可‘相思灰’虽是毒药,但却属阴柔缓释之毒,甫一入体,怕是就被他那古怪身子当成废物,代谢殆尽了!如今脉象平和,竟是一丝毒素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