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张之极知晓自己这个缩头乌龟做不成了,只得是硬着头皮说道:“熊公治军有方,有儒将风骨,然则辽东如今局面,与他脱不开干系,臣不知晓辽东时情,不敢妄下评判。”
这个小滑头。
“难道锦衣卫奏报的辽东时情,边将奏送的弹劾奏章不是真的辽东时情?”
这句话要怎么回答?
张之极赶忙跪伏在地。
这陛下所问之语,感觉每一个都是有坑的。
回答一个,就是跳一个坑。
苦也!
“卑职素不知国政,亦不知这些弹劾奏章,更不知辽东具体时情。”
张之极干脆装傻起来了。
然而在朱由校面前,装傻可没有什么用。
“朕若执意要你说个所以然来呢?”
张之极面向大理石地面,眼珠转动,思绪更是飞快运转。
“陛下若是想要了解辽东时情,不若召见曾在辽东办事的人问个清楚,原辽东矿税太监高淮便在真觉寺,陛下召其一问便知。”
既然逃避逃不过,那只能拉一个人来顶锅了。
沉默。
端本堂中寂静无声。
张之极额头细汗渐出,他现在倒是明白了,为何自家父亲面圣之后,时常长吁短叹,一面说大明有救了,一面说国公府要完了,像是精神出了问题一般。
陛下雄才大略,这泼天的权势富贵,英国公府可接得住?
“起来吧。”
朱由校的声音,让张之极松了一口气。
他从地上爬出来,像是被水浸过的一般。
朱由校负手踱步至殿前雕栏处,望着檐角垂落的铜铃在风中轻响,忽而转身直视张之极道:“朕非先帝那般优柔之主,更不是瞎子聋子!“
骆养性闻言身形微颤。
张之极喉结滚动正欲开口,却被朱由校抬手止住。
“英国公府世代执掌京营,永乐年间张辅征安南的《平南策》此刻仍收在武英殿。“
年轻天子突然迈步逼近。
“你可知朕为何要你这国公嫡子学五禽戏?“
张之极额角冷汗滑落,殿内沉香忽被穿堂风吹散。
他想起方才演练虎戏时皇帝专注摹仿的姿态,那分明是沙场老卒才会有的锐利眼神。
那眼神
杀气腾腾!
“朕要改的何止辽东。“
朱由校猛地推开槛窗,九月秋风裹着陈腐气息涌入,吹得案上奏章哗哗作响。
远处宫墙外隐约传来五城兵马司巡夜的梆子声。
“三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