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难啊!
朱承宗眼前浮现出恐怖画面:
锦衣卫破门而入,成国公府男女老幼被铁链拖出。
刑场上,刽子手的鬼头刀映着寒光,成国公府族人头颅滚落。
史书上将永远记载‘朱纯臣谋逆伏诛’,百年勋贵就此绝嗣!
“父亲.这是在带着全族跳火坑啊!”
他死死攥紧袖中的玉佩,指节发白。
滴滴答答
细雨如烟,笼罩着西苑内教场,雨丝打在朱承宗的甲胄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正沉浸在谋反的忧虑中,思绪如麻,忽觉肩头一沉——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
这一拍,如惊雷炸响。
朱承宗浑身一颤,汗毛倒竖,几乎是本能地转身,右手已按在刀柄上,拇指一顶,“锵”的一声,寒光乍现,刀刃出鞘三寸。
他眼中杀意凛然,仿佛下一刻就要将身后之人斩于刀下。
“朱兄,你这是作甚?”
熟悉的声音让朱承宗猛然回神。
他定睛一看,眼前之人正是勋贵营指挥使、英国公世子张之极。
对方一身戎装,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此刻却因他的过激反应而微微蹙眉。
朱承宗心头一紧,暗叫不好,连忙压下慌乱,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手腕一翻,将刀缓缓推回鞘中,故作镇定道:“原是指挥使,方才走神,一时失礼了。”
张之极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狐疑,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朗声笑道:“无妨!只是朱兄这反应,倒像是心里有鬼似的。”
虽是玩笑口吻,却让朱承宗脊背发凉。
不等他回应,张之极已拍了拍他的肩,语气热络却暗含深意:“快些操练军阵吧,过几日陛下亲临,咱们勋贵营可不能在那些新营的泥腿子面前丢脸。”
朱承宗勉强点头,声音略显干涩:“指挥使所言极是,我这便去督促手下。”
说罢,匆匆转身,快步走向勋贵营军阵,背影甚至有些仓皇。
张之极站在原地未动,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的背影,眉头越皱越紧。
雨水顺着他的盔檐滴落,却掩不住他眼中的锐利。
“不对劲……”
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方才朱承宗的反应太过反常。
一个勋贵子弟,在军营中被同僚拍肩,竟会惊惧到拔刀相向?
这哪里是堂堂成国公世子该有的气度?
更可疑的是,朱承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