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指尖颤抖着探向朱纯臣的鼻下。
他的呼吸几乎停滞,指尖再无温热的气息拂过,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凉。
“死了.”
他嘴角抽动,忽然扯出一抹扭曲的笑,像是紧绷的弦骤然断裂,又像是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滚落。
可这笑容还未完全绽开,便僵在了脸上。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双腿一软,重重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弑父
这个念头如惊雷般劈进脑海,震得他浑身发颤。
“我居然真的杀了父亲.”
惊惧如潮水般涌来,瞬间淹没了他。
他盯着自己染血的双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暗红的血渍。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父亲临死前不可置信的眼神,听到那一声撕心裂肺的“逆子”。
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腔。
恐惧、痛苦、悔恨.无数情绪交织撕扯,几乎将他逼疯。
可很快,这些情绪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吞噬——
恨!
“为什么?!”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他在勋贵营勤学苦练,弓马娴熟,本可以凭借军功步步高升,光耀门楣。
可父亲呢?
偏要铤而走险,谋逆造反!
更可笑的是,明知必败无疑,却还要拖着全族陪葬!
“是你害我的!”
他低吼一声,声音嘶哑如困兽。
“是你害我的!”
愤怒如火山喷发,彻底冲垮了理智。
他抓起丢在一旁的短刃,发狂般扑向朱纯臣的尸体,一刀、两刀、三刀
刀刃刺入血肉的闷响在密室里回荡,鲜血飞溅,染红了他的衣袍,甚至溅到了他的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逼我”
他机械地重复着动作,直到朱纯臣的胸膛被刺得血肉模糊,直到他的手臂酸软无力,直到满腔的恨意随着鲜血一同流尽
终于,他停了下来。
密室里静得可怕,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
他低头看着父亲的尸体,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结束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平静得可怕。
朱承宗缓缓起身,脱下沾满血迹的外袍,随手丢在一旁,又从密室的暗柜中取出一套崭新的锦袍换上。
他动作从容,仿佛刚才的疯狂从未发生过。
整理好衣冠,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密室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