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炮身泛着冷光的家伙,比建奴的红衣大炮更轻便,射程更远,是熊廷弼压箱底的宝贝。
“夯土加固炮座!”
熊廷弼蹲下身,用手丈量着炮口的仰角。
“瞄准建奴之前的炮兵阵地”
他知道,黄台吉绝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用剩余的火炮继续轰击东北角,而他要做的,就是让对方尝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滋味。
他们的火炮在城墙之上,天然比建奴阵地高,此刻架起的火炮居高临下,射程也能更远。
熊廷弼眼神锐利,忍不住念叨:“这下该轮到鞑子尝尝厉害了。”
不过,火炮阵地虽然安排好了,但熊廷弼却没丝毫放松,他盯着城外渐渐聚拢的建奴骑兵,眉头拧成个疙瘩。
贺世贤和戚金还没回来,烟幕散去的方向隐约传来厮杀声,却迟迟不见明军的影子。
“经略公,炮位都架好了!”把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熊廷弼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传令下去,只要建奴开炮,立刻反击!别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他心里清楚,只要这道火炮防线守住,黄台吉想从东北角突破的计策,就彻底成了泡影。
就在这时,一道踉跄的身影从楼梯口冲了上来。
“经略公!”
此人正是沈阳副总兵尤世功。
“大事不好了!”
熊廷弼心头猛地一沉,快步迎上去扶住他:“慢慢说,贺帅、戚帅还有周将军他们怎么了?”
“周敦吉,遇建奴重兵围困,没回来,身中十余箭,已经战死了!”
“贺帅和戚帅被建奴围在离城百步的地方,白甲兵像疯了似的往上冲,他们……他们也快顶不住了!”
这话像一道惊雷在城头炸响。
熊廷弼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转身看向城外,目光穿透弥漫的硝烟,似乎想看清那片混战的中心。
周敦吉原本是来辽东戴罪立功的,勇猛善战,没想到居然折在外面了。
贺世贤和戚金更是守城的左膀右臂,若是这两人有失,沈阳城的防线必将动摇。
“调五百步兵从安定门出去接应!”
熊廷弼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让弓箭手在城头掩护,用火箭压制建奴!”
“来不及了!”
尤世功急得嘶吼。
“安定门被建奴的骑兵堵死了,刚冲出去的小队全没了!现在只有……只有德胜门还能勉强打开,可那里也被红甲兵围得水泄不通!”
熊廷弼死死攥着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