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初晴,久违的日头晃得人睁不开眼。
城中屋檐上的积雪被晒得化开,滴滴答答。
今儿个城里倒是不像昨天前天那般冷清,陆陆续续来了好一些临安大营里的将士,围在东城街的画舫前边。
“萧先生咋还不开门啊?我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嘘!小点声,萧先生昨天给咱们画了一整天,画了小半个营的兄弟,能不累吗?”
“就是就是,骡子还知道累呢!安心等着,先生醒了自然会开门。”
画舫外,全是来找李寒舟画像的。
一文钱,画一张能寄回家的脸。
这事儿昨天就在军营里炸开了锅,一传十,十传百,如今排队都排到明天下午去了。
今天一大早,不少士兵便来到了画舫前等着。
“让一让。”
人群外传来一声闷响,一个虎背熊腰、穿着一身明光铠的将领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齐将军?”周围兵士一愣:“您也来了?”
“咋?许你们来,就不许我来?”齐将军眼睛一瞪,那股子沙场上历练出来的煞气,让周围的兵士脖子一缩。
他也是听说了这事,特地过来瞧瞧。
“这是哪里的话,您先,您先请!”兵士笑呵呵地面对着眼前这位爱兵如子的将领,恭恭敬敬地给他让开一条路。
画舫那边,李寒舟也打开了房门,见到了围在外面的士兵。
“是齐将军来了?”李寒舟打了声招呼,前些日子出城采风,与这位将军有过几面之缘。
“哟,萧先生醒了呀!”齐将军见他出来,脸上带着笑,开口道:“今儿个还画画不?我这些弟兄们可都等着呢。人多,给我们这些弟兄们多画两幅行不?”
“自然可以。”李寒舟点头,随后打开屋门,侧身让开门,去后面烧了大壶热水。
齐将军站在画舫里边坐下,见李寒舟拿出画纸和墨锭来,就拍了下一旁兵士的脑袋。
“嘿!小子没长眼,快去帮萧先生磨墨!”
“哎哎。”那兵士被拍得一个趔趄,稳了稳头上的帽子,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可以开始了不?”齐将军问。
李寒舟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了。”
“嘿!先生您就画,我就坐着一动不动。”齐将军挺直了腰板,神情严肃,仿佛面对的不是画笔,而是敌军的阵前大将。
毛笔沾墨,在李寒舟手中纷飞,给一旁观看的兵士愣神无比,直击人心。
不过片刻,齐将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