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虹翎翻身下马,立刻推门而入。
只见李寒舟正坐在桌前,面前摆着简单的饭菜,神情淡然地吃着晚饭。
一旁桌上,是装有数张画卷的布袋。
“萧先生!”赵虹翎快步上前,顾不得什么皇家礼仪,拱手拜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若非先生出手,临安城怕是早已城破,我代将士,百姓们谢过萧先生。”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战后的沙哑,却无比真诚。
“倒不必多礼,守城之功乃是殿下和诸多将士的功劳,和我没关系。”李寒舟上前将赵虹翎扶了起来。
“先生能瞬杀那季府修士,必然修为高深。”赵虹翎缓缓起身,皱着眉头疑惑问道:“先生既有如此神通,为何不愿出手拯救我靖国?以先生的实力,区区南寒蛮夷不过弹指可灭!”
“公主言重。”李寒舟淡淡道:“我只是个画师,哪有什么神通。至于靖国……”
他顿了顿,喃喃道:“天下兴亡有数,非人力可为。”
“况且我也早说过了。”李寒舟自顾自喃喃道:“我只是一个画师,画心中天地,日月变化,世间百态……王朝兴衰,亦在其中。”
“可是先生刚才明明……”
“公主长时间战斗,身体肯定疲惫不堪,不如一起用些晚膳。”李寒舟打断了她的话,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赵虹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随后来到对面缓缓坐下。
她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烛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
赵虹翎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男子,心中五味杂陈。
李寒舟自顾自地吃菜,凡人之躯肚饿乃是大事。
“萧先生。”赵虹翎神色认真,盯着李寒舟开口道:“先生的道是看天地变化,又说王朝兴衰亦在其中……可我有话要说。”
李寒舟抬头看向赵虹翎。
“王朝兴衰,必然带来百姓困苦。”赵虹翎看向窗外说:“先生从城墙之上返回,肯定看到了临安城中的景象。”
“百姓争先恐后逃离家园,踩踏致死、趁火打劫致死数量甚多。南被攻陷十几座城池中,或有百姓被马蹄踩踏致死,或有女人被奸淫玩弄致死,或有幼童被残害致死……然若是山河破碎,只怕是百万、千万百姓都将惨死!”
“萧先生。”赵虹翎缓缓道:“将这些景象绘画在纸上……面对无数百姓惨死却无动于衷,也是您的道?”
“这种高高在上,视天下苍生为蝼蚁争斗的……我并不认为是大道。”
李寒舟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