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听闻她的来意,面色肃然:
“我前年7月去过金陵,一位金陵大学的历史学教授给了我六位幸存的采访者名单。”
“我逐个联系过,但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接受采访,他们的生活也很拮据。”
崔明慧突然有些出离愤怒:“你知道吗?日寇的战犯们很多都逃脱了审判,他们仍然住在宽敞明亮的房子里,享受着政府和军方的巨额补助。”
“而我们的同胞和受害者,却因为他们的罪行家徒四壁、郁郁而终,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张纯如听得揪心,当即沉声道:“明慧姐,请你给我那位教授的联系方式。”
她顿了顿,似乎思绪回到了幼时爷爷讲述的故乡。
“我要回中国。”
背景虚化,镜头缓缓推进,金陵火车站斑驳的月台上,张纯如独自伫立在盛夏的蝉鸣中。
站台上,嘈杂的方言如潮水般涌来,却在她耳中化作美丽的乡音。
那些提着竹篮叫卖雨花石的老妪、扛着编织袋的民工、穿校服追逐打闹的学生,每个人都带着鲜活的生命力。
出站口的青砖墙上,“金陵”两个魏碑体大字被雨水洇出深色痕迹。
她突然停住脚步,行李箱的滚轮在石板路上卡住,就像她卡在历史与现实之间的灵魂。
这一刻,她眼中的金陵和1937年的金陵时空交错,叫张纯如禁不住鼻尖发酸,怅然若失。
张纯如打车来到金陵大学的西苑宾馆,提前联系好的杨夏明、孙宅巍、段月萍等几位历史学者在宾馆会议室中等着她。
“姑娘,请问你找谁?”
教师王卫星诧异地看着眼前身着大花低胸裙装的姑娘,从气质上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张纯如笑得大方温婉,似乎站在这片土地上,能够给予她更多的能量:“我是张纯如,我找段月萍老师。”
她的国语不甚流利,却着实叫会议室里的几位金陵大学教授惊讶起身。
“你是张纯如?美国作家张纯如?”
他们以为写这样历史题材的作家应当是个面色肃然的中年人,怎么是这么一个明媚大方的年轻女孩?
说是金陵大学的女学生也差不离了。
几人一番寒暄,金陵大学历史系教授杨夏明沉声道:“姑娘,你为什么想写这本书?”
张纯如在来的路上就想了很多理由,但此刻面对着七八双质疑的眼睛,只目光坚定地吐气如兰:
“我是中国人的后裔,这是我的责任。”
几位教授面面相觑,都不认为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