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的厮杀声尚未平息,一道身影已趁着混乱溜出偏门。皇帝甩掉龙袍,换上一身侍卫的衣裳,眼神阴鸷如淬毒的刀——他输了棋局,却偏要拖着所有人共赴黄泉。
“传令下去,”他对身边仅剩的几个死士低语,“点燃宫城西侧的火药库,本宫要让这皇城,连同那些逆贼,一起化为灰烬!”
火药库的引线被点燃时,陈奕恒正扶着受伤的陈浚铭退到碎玉轩。这里曾是囚禁他的牢笼,此刻却成了最后的屏障。王橹杰拄着剑守在门口,后背的伤口渗出血迹,染红了半片衣襟;张桂源靠在廊柱上,手里还攥着那封能为陈家翻案的真密信,胸口的伤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剧痛。
“左奇函呢?”陈奕恒哑声问。
张桂源咳了口血:“他去引开追兵了……说、说让我们带着密信活下去。”
活下去?陈奕恒望着窗外越来越近的火光,忽然觉得这两个字无比讽刺。张函瑞死了,杨博文死了,左奇函怕是也凶多吉少,他们这些人,早已是断了线的风筝,飞不远了。
“哥,我们冲出去吧!”陈浚铭攥着拳头,眼里满是不甘,“岭南的兵就快到了,我们能活下去的!”
“来不及了。”陈奕恒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动作温柔得像小时候,“你听。”
远处传来轰隆的爆炸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遮了日月。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味,混杂着木头燃烧的焦糊气,越来越近。
王橹杰猛地转身,将剑横在身前:“他们来了!”
果然,皇帝带着几个死士出现在院门口,脸上是扭曲的笑:“陈奕恒,没想到吧?你毁了我的江山,我便毁了你最后的念想!”
“你的江山?”陈奕恒站直身体,尽管胸口的伤让他疼得发抖,眼神却亮得惊人,“这江山从来不是你的,是百姓的,是那些被你害死的忠魂的!”
“死到临头还嘴硬!”皇帝挥了挥手,“杀了他们!”
王橹杰率先冲了上去,尽管伤势沉重,却依旧拼尽全力。张桂源也拔出剑,与他背靠背站着,冷硬的侧脸在火光中竟透出几分决绝。陈奕恒将陈浚铭护在身后,捡起地上的一根断矛,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厮杀声再次响起,兵器碰撞的脆响混着痛苦的闷哼,在这座即将焚毁的庭院里回荡。王橹杰替张桂源挡了一刀,长剑脱手,倒在地上时,还在喊着“护好密信”;张桂源红着眼砍倒两个死士,却被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