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恒最终没有回那个电话。
他让护士把手机还了回去,自己则蜷缩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发呆。后颈的伤口在隐隐作痛,那种钝痛像潮水一样一波波涌来,却比不过心里那片麻木的空洞更让人难受。
他开始刻意回避所有可能听到“张”字的场合,护士查房时提到“张先生又来电话了”,他就立刻用被子蒙住头,像只受惊的鸵鸟。
直到第三天,陈浚铭找到了病房。
少年穿着简单的白T恤,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看到病床上的陈奕恒时,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快步走到床边,目光死死盯着他后颈的纱布。
“你……”陈浚铭的声音发颤,指尖悬在半空,想碰又不敢碰,“奕恒哥,你怎么能……”
陈奕恒别过脸,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陈浚铭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意,“你知不知道切除腺体有多危险?你就这么不想……”
他没说下去,可陈奕恒懂他没说完的话。不想留在他们身边,不想再做那个被圈养的Omega。
病房里陷入死寂,陈浚铭的信息素在失控边缘徘徊,可陈奕恒什么都闻不到了。他只能看到少年紧抿的唇,泛红的眼眶,还有那双手死死攥着床单、指节泛白的样子。
“张桂源呢?”陈奕恒先开了口,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陈浚铭的肩膀垮了垮,声音低了下去:“在处理公司的事,他……不知道你在这里。”
陈奕恒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当然不知道,他忙着呢。”忙着应付那个门当户对的Omega,忙着他的家族大业,哪里会在意一个跑掉的宠物。
“不是的,”陈浚铭急着解释,“他那天发现你不见了,发了很大的火,把我们都骂了一顿,这几天一直在到处找你……”
“找我回去继续锁着吗?”陈奕恒打断他,眼底没有任何波澜,“浚铭,你看,我现在闻不到你的信息素了,也闻不到他的了。我不会再因为发情期难受,也不会再被谁的信息素控制情绪。”
他抬手摸了摸后颈的纱布,那里曾经是他最脆弱的地方,也是张桂源最在意的地方。
“这样不是很好吗?”
陈浚铭看着他空洞的眼神,突然说不出话了。他一直以为陈奕恒只是闹脾气,只要哄一哄,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