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恒猛地抽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他摇摇头，没敢看那双泛红的眼睛：“不是的，是我自己的原因。”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杨博文错愕的脸。陈奕恒背对着门站着，听见张函瑞轻轻叹了口气：“你明明……很舍不得。”

他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臂弯里。电梯下降的失重感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悄无声息。

到了楼下，张函瑞把纸箱放进后备箱，忽然递给他个信封：“这是左奇函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加班费。”

信封很厚，陈奕恒捏了捏，知道里面绝不止加班费。他抬头想还给张函瑞，却看见对方已经坐进了驾驶座。

“走吧，送你回家。”张函瑞发动车子，“别想太多，离开这里，你会过得轻松点。”

车窗外，公司大楼越来越远。陈奕恒看着后视镜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杨博文站在门口，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像个孤单的剪影。

他忽然想起入职第一天，杨博文笑着对他说“欢迎加入”，阳光落在对方发梢，亮得晃眼。原来有些温暖，从一开始就注定要退场。

手机响了，是陈浚铭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他的工位上，放着杯没开封的奶茶，是他常喝的那款，不加香菜。照片下面有行字：【杨组长放的，他说忘了告诉你，其实他早就知道你相册里的照片了。】

陈奕恒盯着屏幕，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原来那些藏不住的心事，早就被看穿了。可看穿又怎样呢？他终究还是要离开。

车停在小区门口，张函瑞帮他把纸箱搬下来：“有事记得打电话。”

陈奕恒点点头，看着车子驶远。他抱着纸箱站在原地，风掀起他的衣角，带着夏末的凉意。

空荡的工位，未说出口的告别，还有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终究都留在了那个让他欢喜又难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