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高烧三天,陈奕恒是被手机里经纪人的催促短信惊醒的。他挣扎着坐起来,头痛得像要炸开,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连带着眼神都失去了往日的光。
今天是团体杂志拍摄的日子。他撑着墙站起来,刚走到门口就被门槛绊了一下——那门槛明明昨天还是平整的,不知被谁垫了块砖。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疼得他眼前发黑,缓了半天才扶着墙站起来。
到了拍摄现场,化妆间里一片喧闹。张函瑞看到他,夸张地捂住鼻子:“你身上什么味啊?不会没洗澡吧?”
左奇函瞥了眼他红肿的膝盖,嗤笑一声:“走路都走不稳,还来拍什么杂志?别到时候摔在镜头前,丢我们的人。”
他没力气反驳,默默走到角落的椅子上坐下。化妆师过来给他上妆,手刚碰到他的脸就皱起眉:“你皮肤状态怎么这么差?卡粉卡得没法看,要不今天先别拍了?”
“别啊。”王橹杰的声音插进来,带着笑意,“他可是我们团的‘敬业代表’,怎么能缺席呢?多扑点粉就看不出来了。”
陈浚铭拿着一瓶冰水走过来,故意往他额头上滴了几滴:“降降温,省得等会儿晕过去,耽误进度。”
冰冷的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混着不知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液体。陈奕恒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
拍摄中途休息,他去茶水间想倒点热水,刚拿起杯子就被张桂源撞了一下,热水全洒在他手背上。旧伤叠新伤,红得触目惊心。
“不好意思啊。”张桂源耸耸肩,“不过你这手也太不经烫了,跟纸糊的似的。”
杨博文在一旁翻看着刚拍的样片,突然说:“你看这张,陈奕恒站在边上跟个幽灵似的,要不把他P掉吧?反正也没人注意。”
周围响起一阵低笑。陈奕恒看着他们,那些曾经让他感到刺痛的嘲讽,此刻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又遥远。他突然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累,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无处可逃的疲惫。
他默默转身,走出拍摄棚,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妈妈发来的消息:“恒恒,最近还好吗?要是太累就回家吧,妈妈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看到“回家”两个字,他的眼眶突然就湿了。原来他早就撑不住了,只是一直在硬扛,以为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看到光。可这片聚光灯下,从来就没有属于他的光